第117章 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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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輪回
小王爺明顯就在挑撥。
先是用錢買朋友, 再是用身份壓人，對金錢的認識完全是錯誤的。
剛認識馮嫣然的時候，她也是用錢來砸謝清禾的。
謝清禾聽著系統報選項。
選項A：朋友的錢是朋友的, 我的錢是我的, 兩者有什麽關系呢？
選項B：談錢傷感情, 莫要跟朋友談錢！
選項C：要不要一起啃饅頭？
選項D：舍得花錢就是對朋友好嗎？朋友之間是相互平等的關系，而非是買來的。
謝清禾嘆了一口氣。
對於小王爺這種：“你朋友那麽有錢, 怎麽不舍得給你錢？”
這種話題，解釋是沒用的。
他將一切都物化了, 認為一切都可以用錢來衡量。
謝清禾撓了撓頭。
她看向了選項E：你牙上有菜！
謝清禾眼睛亮了。
小王爺的眼睛也亮晶晶的。
他一副看吧你們被我踩到了痛處的樣子, 等著謝清禾的回答。
馮嫣然氣的要命。
她掏出來靈劍就要跟小王爺決一死戰。
“你算是個什麽東西？還敢在我面前搬弄是非？我要讓你死的很難看！”
謝清禾拉住了馮嫣然。
這事兒, 她來解決。
幸好馮嫣然知道謝清禾的脾氣。
她沒動。
謝清禾擲地有聲。
“你牙上有菜！”
小王爺楞住了。
他下意識地就要去摸自己的牙。
“胡說八道，我牙上怎麽可能有菜，我都沒有吃菜！”
下一秒, 小王爺的門牙上，萌發出來一個小小的綠芽。
小王爺瞳孔一縮。
就在他想要抓住小綠芽的時候，那綠芽飛快生長, 驟然間生長成為青翠欲滴的大青菜！
這怎麽可能？
小王爺不可置信。
他的修行天賦驚人, 修為足以抵擋住任何突如其來的攻擊。
能瞬息讓他毫無反應之力，並且以自己的身體長出來大青菜的招數……
太可怕了！
小王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將大青菜給挖取幹凈。
他門牙都豁了一個洞。
小王爺說話漏風。
他氣急敗壞：“你瘋了嗎你攻擊我？你知道我哥是誰嗎？？”
謝清禾與馮嫣然駐紮在了旁邊，與小王爺保持著很遠的距離。
與剛才的模樣不同, 謝清禾的臉上有些淡淡的。
她的話語裏帶著些疏離：“我的朋友不容人評判, 你若是不明白, 我可以讓你的每顆牙上, 都長出來青菜。”
小王爺：……
他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門牙。
……
一晚上，從小王爺那邊, 都有淩厲的眼神刀過來。
謝清禾就當沒看到，蓋著被子呼呼大睡。
馮嫣然根本睡不著啊。
她翻來覆去的。
謝清禾：“睡吧我的姑奶奶，明天還得拼命呢！”
馮嫣然：“我們在第一關就耗費了這麽多時間，第二關不會還如此吧？要是這麽下來，三十天的時間可不夠。”
到規定時間沒有完成任務，他們就被判定為失敗了。
謝清禾睡眼朦朧，迷迷糊糊將自己的猜測講給了馮嫣然聽。
馮嫣然終於放下心的時候，謝清禾已經沒有聲音了。
一看，謝清禾已經睡著了。
她一笑，亦是縮進了被子裏，安然地睡了。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謝清禾的年齡也不大，跟她在一起常常會有無厘頭的事情，卻莫名感覺到很安心呢。
……
第二天一早。
小王爺醒來的時候，看到謝清禾與馮嫣然都已經不見了。
他罵罵咧咧半晌，眼眶都濕潤了。
“為了所謂的朋友，竟然這麽對我！”
小王爺嘟囔著：“知道我哥是誰嗎？”
“謝清禾，你錯過了飛黃騰達的機會！”
……
“啊嚏！”
謝清禾打了個噴嚏。
馮嫣然關心道：“沒事吧？昨晚上睡的感冒了？”
謝清禾：“沒事，應該是這些花太多了，有些花粉過敏。”
他們往上攀登，石階周圍的花越來越多。
那些花爭奇鬥艷，熱鬧非凡地盛開著。
花的顏色各異，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一開始，謝清禾他們還在欣賞花，後來，那花層層疊疊的盛開，幾乎都要跟他們貼臉了，未知的恐懼開始彌漫。
“花越來越多了，有些不太對勁兒。”
謝清禾：“我們快要爬到又一百個階梯了，註意觀察。”
前面的休息並非毫無用處，而是為了後續的攀登做準備。
現在，謝清禾已經知道每隔一百個階梯，就會有提示，或者說變量出現。
“嗯！”
等到一百個階梯的時候，兩個人環視左右。
石壁上沒有畫像，而是被攀爬的花朵給遮掩住，這裏的花盛開的更加茂盛了。
什麽都沒有。
只有花。
謝清禾皺著眉頭，又采摘了一朵花，放在隨身的一本書裏。
花被紙張壓成扁平的樣子。
新鮮出爐的標本。
“沒什麽異常……也沒有任何提示……”
馮嫣然：“大約每個關卡並不一樣。”
謝清禾又摘了一朵花給馮嫣然。
馮嫣然如法炮制，亦是做了一個標本。
小狐貍金燦燦不甘寂寞，狐貍嘴一叼，咬住了一朵花。
謝清禾被它逗笑了。
她站起身來：“我們繼續走。”
事實上，即便是知道考驗並不簡單，在毫無頭緒的時候，每個人能做的也只有一件事情。
那就是：往前走。
下一步，當謝清禾的腳尖落在臺階上的時候，她驀然擡頭。
眼前的景色，變了。
無聲無息地變幻環境，毫無所覺地踏入另外一個世界。
無法回頭，無法拒絕。
這是幻境。
……
謝清禾身處一片花海裏。
這片花海，比他們剛才行走之時更廣闊，更熱烈。
她的腳下已經沒有階梯，而是廣袤無垠的花海。
無數的花朵熱烈的綻放。
而那些花就像是活的一般，齊刷刷地將花盤對準了謝清禾。
它們似是在狂笑。
周遭的一切都在變幻，謝清禾轉瞬之間，便要看不清楚自己剛才站立的地方了。
她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書籍。
剛才掐掉的一朵標本還在。
然而，它不再是標本。
當打開書籍的那一刻，它猶如吸收到了生機，從扁平的花，重新綻放成立體的花。
它是活的。
謝清禾喃喃道：“死而覆生。”
死。
生。
謝清禾蹲下身，采摘了一朵花。
她將花揉碎。
掌心裏滿是花的枝葉。
須臾，那些破碎的花重新組合在一起。
栩栩餘生。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裏考驗的，乃是鬼道。
……
“死而覆生，在通俗意義上來講，並不是完全的覆生。”
謝清禾思考。
她接觸過鬼修小夏。
小夏死了，她的活著，是作為鬼修來活著。
實際上，與正常活人是不太一樣的。
可是幻境裏的花朵，它們覆生之後，幾乎與活著的時候一樣。
換句話說，這裏理想狀態下的鬼道。
而周圍不斷衍生的變化……更像是活的萬物的變幻交替。
謝清禾驀然扭頭，發現自己周圍與剛開始進來的時候不太一樣了。
這麽多的花簇擁著她，她很快就會找不到原本來的時候的方位。
她觀察了一下，發現幻境裏的花，與她在三十六道天梯時候看到的花不一樣。
謝清禾想了想，將在三十六道天梯摘的話，重新插在地上。
花朵舒展，就像是原本就生長在這裏一般，極為愜意。
花的標本，乃是坐標。
謝清禾環視周圍，終於邁步開始巡視這花海。
……
三十六道天梯之外。
在聳立的石壁之下，人群一擁而上，看著今日的淘汰名單。
有人的名字黯淡下去，有人的名字變成了灰色。
在群山之巔，無人看到，一個身著白袍的身影，遙遙看著石壁。
若是有人看到他的臉，便能認出來，乃是長樂宗宗主，沈禦舟。
沈禦舟的臉色很是蒼白，眼眸裏是不正常的病態。
在數個時辰之前，他還在閉關練功。
然而不知道為何，血脈躁動難安，想要殺戮的欲望再次湧現出來。
他按照舊法熄滅了自己的邪火，腦海裏關於謝清禾的事情，卻再也按捺不住。
血花的滋養需要時間，而謝清禾的成長遠遠超過他的預料。
按照他對謝清禾的了解，不過是一個貪生怕死的凡人，一切都是誤打誤撞而已，卻沒想到，她成長的那麽快。
現在，謝清禾竟然通過了三十六道天梯的第一關。
按照他這幾日的了解，那是最難的第一關，主打的就是出其不意，死亡率極高。
這種恐怖的氛圍下，認輸退出比賽的不知道多少，謝清禾竟然通過了第一關，並且看樣子要繼續通過之後的關卡。
她竟然沒有認輸。
沈禦舟心頭煩悶。
他本想等謝清禾在三十六道天梯裏認輸，隨後將謝清禾帶回長樂宗。
那時，聖宮會收回對謝清禾的註視，他才可以安然無恙地摘取血花。
可是，若是現在謝清禾真的通過了三十六道天梯，該怎麽辦？
他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而這個錯誤，會讓他的血花徹底離他而去。
會讓他的算計，都成空。
-
“花會死，死了會活，活了再死……”
謝清禾在無窮無盡的花海裏，發揮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在做實驗。
她掐過了花數百次，花便覆活數百次。
她踏遍了花海，看過無數花的種類，卻找不到花海的盡頭。
謝清禾實在是累壞了，她躺在花叢裏，閉著眼睛沈思。
鬼道的不死而生，就像是永恒的……
謝清禾斟酌了一下，決定用這個詞：輪回。
生死生死……形成了閉環，在幻境中，這是無法打破的規則。
那麽想要出這個幻境，就要找到打破輪回的破綻。
……破綻在哪裏？
時間變得漫長。
謝清禾在這幾乎不流淌的時間裏昏昏欲睡。
忽而之間，她想到了什麽。
謝清禾坐起身來：為什麽是花？
為什麽是花海？
這些花，為什麽比外面她看到的花更加嬌艷，更加茁壯？
花需要養料。
而埋屍之地，受到滋養，會比其他地方，盛放的更加濃艷。
如果說這些地方都是屍骨之地，才能盛放出嬌艷的花……那麽這些土壤下面，定然是有東西的。
可是，陣眼在哪裏？
謝清禾想到了最初她來的地方，她已經無法辨認她剛來的地方。
幸好，她栽種了一朵三十六道天梯的花。
……
於是她找到最初的坐標。
她氣喘籲籲地找到原本的花。
在那朵獨一無二的花那裏，開始挖土。
土壤被掀開，極為松軟潮濕，就像是不久前才埋進去那樣。
謝清禾的鐵鍁一下又一下，終於挖到了東西。
她心一沈，是黑色的長發。
是一具屍體。
當屍體顯露出來，身形清晰可見，而“它”身上穿著的衣衫，亦是極為眼熟。
是她。
謝清禾坐在蓬松的土壤上，與挖出來的“謝清禾”對視。
……
土壤裏埋著一個“謝清禾”。
土壤外站著一個“謝清禾”。
誰是真的？誰是假的？
按照慣性來說，謝清禾當然認為自己是真的。
可是，自己認為是真的，那麽真的是真的嗎？
換句話說，那些花朵，那些不斷死去的花朵，就像是不斷的輪回，它們有真實嗎？
哪個才是最真實的呢？
自然是最初的那個。
不論謝清禾覺著目前的自己是多麽的正常，可是按照邏輯來說，她現在不算是什麽原本的真實的她。
現在的“謝清禾”，是覆活的“謝清禾”。
是輪回。
輪回的本身，是不知道自己在輪回的。
因為她本就身在輪回中。
謝清禾似有所悟。
最初的輪回！
……
想要回到最初的輪回，那麽就要像是殺死花朵一樣，殺死它，它才能活。
於是想要覆活最初的謝清禾，就要殺死現在的自己。
僅僅殺死這個動作嗎？
謝清禾不覺著殺死自己，就會找到陣眼，就能解決問題。
一個動作出現，是能解決掉問題的，而不是隨心所欲，想到哪裏就做哪裏的。
她應該追尋什麽？
謝清禾想到了兩個字：本心。
不論是鬼道還是人道，不論是謝清禾還是花朵，都有一個最初的本心。
什麽是真的，什麽是假的？
恐怕最初的，才是最真的心。
謝清禾需要做的，就是找到最初的自己。
最初的自己，最是純凈，強大。
她在那一瞬間，想到了太多。
她要自由。
她要不受人桎梏，她要瀟灑的為自己而活，她要人人平等沒有尊卑，她要這世間再無不公！
謝清禾舉劍，殺死了自己。
無數的花朵顫抖。
花瓣落下，幻境破碎。
……
謝清禾睜眼，她已經回到了三十六道天梯。
第二關，鬼道。
已安然度過。
-
第二關的度過，成為了目前外面人們的熱門話題。
第一關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修仙界。
聖廟書院今年超過想象的難度，讓人震撼無比。
怎麽會有這麽苛責的考驗，又怎麽會上來就是冥界的考驗？
既然第一關是冥界，那麽第二關是什麽？
有嗅覺靈敏的人，立刻想到了關於整個修仙界的事情。
從聖廟書院的角度看問題，有些答案很快就會出現了。
有人開始傳言，這是因為聖廟書院需要更嚴格的考驗，來篩選更加合格的弟子。
寧缺毋濫，他們不會想要大腦空空的弟子，他們想要的，是能縱橫修仙界的弟子。
於是他們第一關，就設置了這樣的難題。
第二關的難題，被大家揣測為鬼界之事。
沒多久，有人通過了第二關。
也有人放棄了。
放棄了選拔的人，說起來那些盛放的花朵。
終於有人猜出來，那是鬼界的滋養，才能盛放的花。
果然是鬼界！
鬼界是比冥界更加令人談之色變的，因為它充斥在人們的周圍，無孔不入。
人都懼怕死亡，這是身為凡人時候就刻在骨子裏的事情。
若是死在第二關，怕是真的就成為了鬼。
遠離人群的地方，有個黑衣長者臉上滿是憂愁。
大長老易容之後，混跡在人群裏。
打探消息之後，他更加絕望了。
這是什麽啊！
聖廟書院下手怎麽比他們魔界還要狠！
“魔尊大人等著後悔去吧，我看這謝清禾的名字，從始至終都沒有黯淡過！”
“她是真的不打算認輸，也沒打算投降啊！”
“你說這未來魔後，就一個築基期的修為，還想參與這些事情，不是找死嗎？”
“雖說你是能用一些方法制服我們魔尊大人，但是你沒有必要真的用命來闖聖廟書院吧？”
大長老嘀嘀咕咕，給魔尊大人發消息：“目前謝清禾還活著。”
“但是，折損率已經超過了百分之三十……這個死亡率不正常，可謂是太恐怖了！”
魔尊大人的消息很快傳過來：
“查一查那些死亡的人，聖都在做一些不被允許的事情，這是一個機會。”
大長老喃喃道：“確實是個機會。”
-
謝清禾出了第二關，她沒急著走。
她要等馮嫣然與小狐貍。
奇怪得很，不知道為什麽，小狐貍明明不在名單上，但是也總是消失不見。
謝清禾拿出來饅頭啃著。
通過第二關的人，出來之後，都是馬不停蹄地離開了。
浪費在第一關第二關的時間太久了，剩下的時間變得岌岌可危。
謝清禾的身邊很快沒人。
她不急不躁，就那麽一直等。
謝清禾沒想到，她竟然又看到了熟人。
小王爺王也來了。
他周身泥土，似是剛從土裏爬出來一樣。
看到謝清禾，他哼了一聲。
他的門牙都壞了。
等考核結束，他要讓王宮裏給他鑲嵌一個最漂亮的大金牙。
謝清禾的這個牙上有菜，真是古怪極了！
等他回到聖都之後，再來找謝清禾算賬！
謝清禾不急不緩，給他一個饅頭。
她扔給他，他極為精準的接了過去。
謝清禾：“吃吧，挺好吃的。”
小王爺：“你給我饅頭吃做什麽？”
謝清禾瞥了他一眼。
“你身上的儲物錦囊沒了。”
小王爺的臉，一下子紅了。
剛才在鬼界幻境匯總，他遇到了很多事情。
出來後，他下意識地摸自己的身上，衣服已經亂了臟了，連玉佩都掉了，更別說儲物錦囊了。
儲物錦囊沒有了，他的銀子和吃的也沒有了。
剛才看到謝清禾在啃饅頭，他竟然可恥地咕嚕了一聲。
他肚子餓了。
沒想到謝清禾竟然聽到了！
也觀察到了他沒有了儲物錦囊！
她的心好細致！
謝清禾看他僵持不動，她聳了聳肩：“不吃隨便，但是你要是扔的話，註意旁邊有沒有螞蟻，螞蟻們會吃。”
小王爺王也覺著自己太過於小氣了。
他哼了一聲，坐在一邊。
拿起來饅頭，啃了一口。
他的手還是臟的。
眉頭皺著，小王爺說：“有沒有水，我要擦洗一下手。”
謝清禾：“……”
這都啃了一口了，才想起來擦手啊！
謝清禾想了想，從儲物錦囊裏拿出來水囊，扔給了他。
“就一點水，省著點用啊！”
小王爺：……
他這一輩子，詞典裏就沒有出現過省著點用這四個字。
對於他來說，世界上的錢，世界上的資源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根本不用操心。
太委屈了。
竟然現在讓他省著點用！
小王爺是想發火的，但是他不想牙上再長菜了！
一個洞已經夠崩潰了。
他不想再有幾個洞。
他可是修仙界中，聖都中，最風流倜儻的小王爺啊！！
洗過了手，小王爺啃著饅頭，一臉的抑郁。
謝清禾也不管他。
她找出來被褥，舒舒服服地躺下來。
小王爺：……
糟糕，他連躺著的地方都沒有了。
小王爺輕咳一聲：“有多餘的嗎？”
謝清禾沒反應過來。
她說：“你靠著石頭不行嗎？”
小王爺：……
什麽！等他到了聖都，一定要殺了她！
謝清禾躺著睡了一覺，醒了發現小王爺還在站著。
她嘆了一口氣，“怎麽了？”
小王爺已經沒有力氣了：“我靠著石頭睡不著，我都沒有出過聖都。”
謝清禾站起身來：“我睡醒了，你來睡吧。”
小王爺心情覆雜。
他躺在被褥裏，裏面還有謝清禾殘留的溫度。
半晌，小王爺小聲說：“那我不殺你了。”
謝清禾正在想事情，沒聽到。
“什麽？”
小王爺：“沒什麽！”
眼前，一只小狐貍從虛空中出現。
小狐貍身上的皮毛沾染的都是泥土，看上去蔫蔫的。
它擡眼看著謝清禾，伸出來小爪子，想要謝清禾抱。
謝清禾抱起來小狐貍，給它拍去身上的泥土。
謝清禾終於想到了這件事情：小狐貍真的沒有在名單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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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爺明顯就在挑撥。
先是用錢買朋友, 再是用身份壓人，對金錢的認識完全是錯誤的。
剛認識馮嫣然的時候，她也是用錢來砸謝清禾的。
謝清禾聽著系統報選項。
選項A：朋友的錢是朋友的, 我的錢是我的, 兩者有什麽關系呢？
選項B：談錢傷感情, 莫要跟朋友談錢！
選項C：要不要一起啃饅頭？
選項D：舍得花錢就是對朋友好嗎？朋友之間是相互平等的關系，而非是買來的。
謝清禾嘆了一口氣。
對於小王爺這種：“你朋友那麽有錢, 怎麽不舍得給你錢？”
這種話題，解釋是沒用的。
他將一切都物化了, 認為一切都可以用錢來衡量。
謝清禾撓了撓頭。
她看向了選項E：你牙上有菜！
謝清禾眼睛亮了。
小王爺的眼睛也亮晶晶的。
他一副看吧你們被我踩到了痛處的樣子, 等著謝清禾的回答。
馮嫣然氣的要命。
她掏出來靈劍就要跟小王爺決一死戰。
“你算是個什麽東西？還敢在我面前搬弄是非？我要讓你死的很難看！”
謝清禾拉住了馮嫣然。
這事兒, 她來解決。
幸好馮嫣然知道謝清禾的脾氣。
她沒動。
謝清禾擲地有聲。
“你牙上有菜！”
小王爺楞住了。
他下意識地就要去摸自己的牙。
“胡說八道，我牙上怎麽可能有菜，我都沒有吃菜！”
下一秒, 小王爺的門牙上，萌發出來一個小小的綠芽。
小王爺瞳孔一縮。
就在他想要抓住小綠芽的時候，那綠芽飛快生長, 驟然間生長成為青翠欲滴的大青菜！
這怎麽可能？
小王爺不可置信。
他的修行天賦驚人, 修為足以抵擋住任何突如其來的攻擊。
能瞬息讓他毫無反應之力，並且以自己的身體長出來大青菜的招數……
太可怕了！
小王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將大青菜給挖取幹凈。
他門牙都豁了一個洞。
小王爺說話漏風。
他氣急敗壞：“你瘋了嗎你攻擊我？你知道我哥是誰嗎？？”
謝清禾與馮嫣然駐紮在了旁邊，與小王爺保持著很遠的距離。
與剛才的模樣不同, 謝清禾的臉上有些淡淡的。
她的話語裏帶著些疏離：“我的朋友不容人評判, 你若是不明白, 我可以讓你的每顆牙上, 都長出來青菜。”
小王爺：……
他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門牙。
……
一晚上，從小王爺那邊, 都有淩厲的眼神刀過來。
謝清禾就當沒看到，蓋著被子呼呼大睡。
馮嫣然根本睡不著啊。
她翻來覆去的。
謝清禾：“睡吧我的姑奶奶，明天還得拼命呢！”
馮嫣然：“我們在第一關就耗費了這麽多時間，第二關不會還如此吧？要是這麽下來，三十天的時間可不夠。”
到規定時間沒有完成任務，他們就被判定為失敗了。
謝清禾睡眼朦朧，迷迷糊糊將自己的猜測講給了馮嫣然聽。
馮嫣然終於放下心的時候，謝清禾已經沒有聲音了。
一看，謝清禾已經睡著了。
她一笑，亦是縮進了被子裏，安然地睡了。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謝清禾的年齡也不大，跟她在一起常常會有無厘頭的事情，卻莫名感覺到很安心呢。
……
第二天一早。
小王爺醒來的時候，看到謝清禾與馮嫣然都已經不見了。
他罵罵咧咧半晌，眼眶都濕潤了。
“為了所謂的朋友，竟然這麽對我！”
小王爺嘟囔著：“知道我哥是誰嗎？”
“謝清禾，你錯過了飛黃騰達的機會！”
……
“啊嚏！”
謝清禾打了個噴嚏。
馮嫣然關心道：“沒事吧？昨晚上睡的感冒了？”
謝清禾：“沒事，應該是這些花太多了，有些花粉過敏。”
他們往上攀登，石階周圍的花越來越多。
那些花爭奇鬥艷，熱鬧非凡地盛開著。
花的顏色各異，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一開始，謝清禾他們還在欣賞花，後來，那花層層疊疊的盛開，幾乎都要跟他們貼臉了，未知的恐懼開始彌漫。
“花越來越多了，有些不太對勁兒。”
謝清禾：“我們快要爬到又一百個階梯了，註意觀察。”
前面的休息並非毫無用處，而是為了後續的攀登做準備。
現在，謝清禾已經知道每隔一百個階梯，就會有提示，或者說變量出現。
“嗯！”
等到一百個階梯的時候，兩個人環視左右。
石壁上沒有畫像，而是被攀爬的花朵給遮掩住，這裏的花盛開的更加茂盛了。
什麽都沒有。
只有花。
謝清禾皺著眉頭，又采摘了一朵花，放在隨身的一本書裏。
花被紙張壓成扁平的樣子。
新鮮出爐的標本。
“沒什麽異常……也沒有任何提示……”
馮嫣然：“大約每個關卡並不一樣。”
謝清禾又摘了一朵花給馮嫣然。
馮嫣然如法炮制，亦是做了一個標本。
小狐貍金燦燦不甘寂寞，狐貍嘴一叼，咬住了一朵花。
謝清禾被它逗笑了。
她站起身來：“我們繼續走。”
事實上，即便是知道考驗並不簡單，在毫無頭緒的時候，每個人能做的也只有一件事情。
那就是：往前走。
下一步，當謝清禾的腳尖落在臺階上的時候，她驀然擡頭。
眼前的景色，變了。
無聲無息地變幻環境，毫無所覺地踏入另外一個世界。
無法回頭，無法拒絕。
這是幻境。
……
謝清禾身處一片花海裏。
這片花海，比他們剛才行走之時更廣闊，更熱烈。
她的腳下已經沒有階梯，而是廣袤無垠的花海。
無數的花朵熱烈的綻放。
而那些花就像是活的一般，齊刷刷地將花盤對準了謝清禾。
它們似是在狂笑。
周遭的一切都在變幻，謝清禾轉瞬之間，便要看不清楚自己剛才站立的地方了。
她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書籍。
剛才掐掉的一朵標本還在。
然而，它不再是標本。
當打開書籍的那一刻，它猶如吸收到了生機，從扁平的花，重新綻放成立體的花。
它是活的。
謝清禾喃喃道：“死而覆生。”
死。
生。
謝清禾蹲下身，采摘了一朵花。
她將花揉碎。
掌心裏滿是花的枝葉。
須臾，那些破碎的花重新組合在一起。
栩栩餘生。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裏考驗的，乃是鬼道。
……
“死而覆生，在通俗意義上來講，並不是完全的覆生。”
謝清禾思考。
她接觸過鬼修小夏。
小夏死了，她的活著，是作為鬼修來活著。
實際上，與正常活人是不太一樣的。
可是幻境裏的花朵，它們覆生之後，幾乎與活著的時候一樣。
換句話說，這裏理想狀態下的鬼道。
而周圍不斷衍生的變化……更像是活的萬物的變幻交替。
謝清禾驀然扭頭，發現自己周圍與剛開始進來的時候不太一樣了。
這麽多的花簇擁著她，她很快就會找不到原本來的時候的方位。
她觀察了一下，發現幻境裏的花，與她在三十六道天梯時候看到的花不一樣。
謝清禾想了想，將在三十六道天梯摘的話，重新插在地上。
花朵舒展，就像是原本就生長在這裏一般，極為愜意。
花的標本，乃是坐標。
謝清禾環視周圍，終於邁步開始巡視這花海。
……
三十六道天梯之外。
在聳立的石壁之下，人群一擁而上，看著今日的淘汰名單。
有人的名字黯淡下去，有人的名字變成了灰色。
在群山之巔，無人看到，一個身著白袍的身影，遙遙看著石壁。
若是有人看到他的臉，便能認出來，乃是長樂宗宗主，沈禦舟。
沈禦舟的臉色很是蒼白，眼眸裏是不正常的病態。
在數個時辰之前，他還在閉關練功。
然而不知道為何，血脈躁動難安，想要殺戮的欲望再次湧現出來。
他按照舊法熄滅了自己的邪火，腦海裏關於謝清禾的事情，卻再也按捺不住。
血花的滋養需要時間，而謝清禾的成長遠遠超過他的預料。
按照他對謝清禾的了解，不過是一個貪生怕死的凡人，一切都是誤打誤撞而已，卻沒想到，她成長的那麽快。
現在，謝清禾竟然通過了三十六道天梯的第一關。
按照他這幾日的了解，那是最難的第一關，主打的就是出其不意，死亡率極高。
這種恐怖的氛圍下，認輸退出比賽的不知道多少，謝清禾竟然通過了第一關，並且看樣子要繼續通過之後的關卡。
她竟然沒有認輸。
沈禦舟心頭煩悶。
他本想等謝清禾在三十六道天梯裏認輸，隨後將謝清禾帶回長樂宗。
那時，聖宮會收回對謝清禾的註視，他才可以安然無恙地摘取血花。
可是，若是現在謝清禾真的通過了三十六道天梯，該怎麽辦？
他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而這個錯誤，會讓他的血花徹底離他而去。
會讓他的算計，都成空。
-
“花會死，死了會活，活了再死……”
謝清禾在無窮無盡的花海裏，發揮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在做實驗。
她掐過了花數百次，花便覆活數百次。
她踏遍了花海，看過無數花的種類，卻找不到花海的盡頭。
謝清禾實在是累壞了，她躺在花叢裏，閉著眼睛沈思。
鬼道的不死而生，就像是永恒的……
謝清禾斟酌了一下，決定用這個詞：輪回。
生死生死……形成了閉環，在幻境中，這是無法打破的規則。
那麽想要出這個幻境，就要找到打破輪回的破綻。
……破綻在哪裏？
時間變得漫長。
謝清禾在這幾乎不流淌的時間裏昏昏欲睡。
忽而之間，她想到了什麽。
謝清禾坐起身來：為什麽是花？
為什麽是花海？
這些花，為什麽比外面她看到的花更加嬌艷，更加茁壯？
花需要養料。
而埋屍之地，受到滋養，會比其他地方，盛放的更加濃艷。
如果說這些地方都是屍骨之地，才能盛放出嬌艷的花……那麽這些土壤下面，定然是有東西的。
可是，陣眼在哪裏？
謝清禾想到了最初她來的地方，她已經無法辨認她剛來的地方。
幸好，她栽種了一朵三十六道天梯的花。
……
於是她找到最初的坐標。
她氣喘籲籲地找到原本的花。
在那朵獨一無二的花那裏，開始挖土。
土壤被掀開，極為松軟潮濕，就像是不久前才埋進去那樣。
謝清禾的鐵鍁一下又一下，終於挖到了東西。
她心一沈，是黑色的長發。
是一具屍體。
當屍體顯露出來，身形清晰可見，而“它”身上穿著的衣衫，亦是極為眼熟。
是她。
謝清禾坐在蓬松的土壤上，與挖出來的“謝清禾”對視。
……
土壤裏埋著一個“謝清禾”。
土壤外站著一個“謝清禾”。
誰是真的？誰是假的？
按照慣性來說，謝清禾當然認為自己是真的。
可是，自己認為是真的，那麽真的是真的嗎？
換句話說，那些花朵，那些不斷死去的花朵，就像是不斷的輪回，它們有真實嗎？
哪個才是最真實的呢？
自然是最初的那個。
不論謝清禾覺著目前的自己是多麽的正常，可是按照邏輯來說，她現在不算是什麽原本的真實的她。
現在的“謝清禾”，是覆活的“謝清禾”。
是輪回。
輪回的本身，是不知道自己在輪回的。
因為她本就身在輪回中。
謝清禾似有所悟。
最初的輪回！
……
想要回到最初的輪回，那麽就要像是殺死花朵一樣，殺死它，它才能活。
於是想要覆活最初的謝清禾，就要殺死現在的自己。
僅僅殺死這個動作嗎？
謝清禾不覺著殺死自己，就會找到陣眼，就能解決問題。
一個動作出現，是能解決掉問題的，而不是隨心所欲，想到哪裏就做哪裏的。
她應該追尋什麽？
謝清禾想到了兩個字：本心。
不論是鬼道還是人道，不論是謝清禾還是花朵，都有一個最初的本心。
什麽是真的，什麽是假的？
恐怕最初的，才是最真的心。
謝清禾需要做的，就是找到最初的自己。
最初的自己，最是純凈，強大。
她在那一瞬間，想到了太多。
她要自由。
她要不受人桎梏，她要瀟灑的為自己而活，她要人人平等沒有尊卑，她要這世間再無不公！
謝清禾舉劍，殺死了自己。
無數的花朵顫抖。
花瓣落下，幻境破碎。
……
謝清禾睜眼，她已經回到了三十六道天梯。
第二關，鬼道。
已安然度過。
-
第二關的度過，成為了目前外面人們的熱門話題。
第一關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修仙界。
聖廟書院今年超過想象的難度，讓人震撼無比。
怎麽會有這麽苛責的考驗，又怎麽會上來就是冥界的考驗？
既然第一關是冥界，那麽第二關是什麽？
有嗅覺靈敏的人，立刻想到了關於整個修仙界的事情。
從聖廟書院的角度看問題，有些答案很快就會出現了。
有人開始傳言，這是因為聖廟書院需要更嚴格的考驗，來篩選更加合格的弟子。
寧缺毋濫，他們不會想要大腦空空的弟子，他們想要的，是能縱橫修仙界的弟子。
於是他們第一關，就設置了這樣的難題。
第二關的難題，被大家揣測為鬼界之事。
沒多久，有人通過了第二關。
也有人放棄了。
放棄了選拔的人，說起來那些盛放的花朵。
終於有人猜出來，那是鬼界的滋養，才能盛放的花。
果然是鬼界！
鬼界是比冥界更加令人談之色變的，因為它充斥在人們的周圍，無孔不入。
人都懼怕死亡，這是身為凡人時候就刻在骨子裏的事情。
若是死在第二關，怕是真的就成為了鬼。
遠離人群的地方，有個黑衣長者臉上滿是憂愁。
大長老易容之後，混跡在人群裏。
打探消息之後，他更加絕望了。
這是什麽啊！
聖廟書院下手怎麽比他們魔界還要狠！
“魔尊大人等著後悔去吧，我看這謝清禾的名字，從始至終都沒有黯淡過！”
“她是真的不打算認輸，也沒打算投降啊！”
“你說這未來魔後，就一個築基期的修為，還想參與這些事情，不是找死嗎？”
“雖說你是能用一些方法制服我們魔尊大人，但是你沒有必要真的用命來闖聖廟書院吧？”
大長老嘀嘀咕咕，給魔尊大人發消息：“目前謝清禾還活著。”
“但是，折損率已經超過了百分之三十……這個死亡率不正常，可謂是太恐怖了！”
魔尊大人的消息很快傳過來：
“查一查那些死亡的人，聖都在做一些不被允許的事情，這是一個機會。”
大長老喃喃道：“確實是個機會。”
-
謝清禾出了第二關，她沒急著走。
她要等馮嫣然與小狐貍。
奇怪得很，不知道為什麽，小狐貍明明不在名單上，但是也總是消失不見。
謝清禾拿出來饅頭啃著。
通過第二關的人，出來之後，都是馬不停蹄地離開了。
浪費在第一關第二關的時間太久了，剩下的時間變得岌岌可危。
謝清禾的身邊很快沒人。
她不急不躁，就那麽一直等。
謝清禾沒想到，她竟然又看到了熟人。
小王爺王也來了。
他周身泥土，似是剛從土裏爬出來一樣。
看到謝清禾，他哼了一聲。
他的門牙都壞了。
等考核結束，他要讓王宮裏給他鑲嵌一個最漂亮的大金牙。
謝清禾的這個牙上有菜，真是古怪極了！
等他回到聖都之後，再來找謝清禾算賬！
謝清禾不急不緩，給他一個饅頭。
她扔給他，他極為精準的接了過去。
謝清禾：“吃吧，挺好吃的。”
小王爺：“你給我饅頭吃做什麽？”
謝清禾瞥了他一眼。
“你身上的儲物錦囊沒了。”
小王爺的臉，一下子紅了。
剛才在鬼界幻境匯總，他遇到了很多事情。
出來後，他下意識地摸自己的身上，衣服已經亂了臟了，連玉佩都掉了，更別說儲物錦囊了。
儲物錦囊沒有了，他的銀子和吃的也沒有了。
剛才看到謝清禾在啃饅頭，他竟然可恥地咕嚕了一聲。
他肚子餓了。
沒想到謝清禾竟然聽到了！
也觀察到了他沒有了儲物錦囊！
她的心好細致！
謝清禾看他僵持不動，她聳了聳肩：“不吃隨便，但是你要是扔的話，註意旁邊有沒有螞蟻，螞蟻們會吃。”
小王爺王也覺著自己太過於小氣了。
他哼了一聲，坐在一邊。
拿起來饅頭，啃了一口。
他的手還是臟的。
眉頭皺著，小王爺說：“有沒有水，我要擦洗一下手。”
謝清禾：“……”
這都啃了一口了，才想起來擦手啊！
謝清禾想了想，從儲物錦囊裏拿出來水囊，扔給了他。
“就一點水，省著點用啊！”
小王爺：……
他這一輩子，詞典裏就沒有出現過省著點用這四個字。
對於他來說，世界上的錢，世界上的資源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根本不用操心。
太委屈了。
竟然現在讓他省著點用！
小王爺是想發火的，但是他不想牙上再長菜了！
一個洞已經夠崩潰了。
他不想再有幾個洞。
他可是修仙界中，聖都中，最風流倜儻的小王爺啊！！
洗過了手，小王爺啃著饅頭，一臉的抑郁。
謝清禾也不管他。
她找出來被褥，舒舒服服地躺下來。
小王爺：……
糟糕，他連躺著的地方都沒有了。
小王爺輕咳一聲：“有多餘的嗎？”
謝清禾沒反應過來。
她說：“你靠著石頭不行嗎？”
小王爺：……
什麽！等他到了聖都，一定要殺了她！
謝清禾躺著睡了一覺，醒了發現小王爺還在站著。
她嘆了一口氣，“怎麽了？”
小王爺已經沒有力氣了：“我靠著石頭睡不著，我都沒有出過聖都。”
謝清禾站起身來：“我睡醒了，你來睡吧。”
小王爺心情覆雜。
他躺在被褥裏，裏面還有謝清禾殘留的溫度。
半晌，小王爺小聲說：“那我不殺你了。”
謝清禾正在想事情，沒聽到。
“什麽？”
小王爺：“沒什麽！”
眼前，一只小狐貍從虛空中出現。
小狐貍身上的皮毛沾染的都是泥土，看上去蔫蔫的。
它擡眼看著謝清禾，伸出來小爪子，想要謝清禾抱。
謝清禾抱起來小狐貍，給它拍去身上的泥土。
謝清禾終於想到了這件事情：小狐貍真的沒有在名單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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